蚕桑办/孟宪丽
我对徐景顺主任的印象一直都非常好,从我们一起收茧开始。那时候我们一起去阜南收茧,大家面临的压力都很大,在外面收茧跟蚕农吵得面红耳赤,还要努力控制情绪把握分寸,蚕茧拉回来以后要接受领导的审查,也许领导只是随口感叹一句:这蚕茧那么差。也许只是想把你叫过去看看有几筐里面夹杂了下茧,让你下次收茧时注意,但在收茧员的心里,是多么巨大的压力和鞭策。在这种情况下,徐主任都能面不改色,起码表面上可以假装风平浪静,我差点都以为对他来说,去哪儿收茧,收不收茧,压力都没所谓的。
后来徐主任调到工厂化养蚕实验室工作,我们依然是同事,而且终于都属于蚕桑体系了,在一起工作的时间更多,彼此了解的就更多。徐主任是那种宝藏型老男孩,鹤发童颜的外表下,总是藏着意想不到的技能。电气会修、机械会修、木工也会做,管道什么的他也拿手。请看重点:不仅仅是会修会做,主要是他懂得内在,比如温湿系统、加湿器、电路的工作原理等。貌似只要你敢说,他都敢会。
往往,有才能的人多少都有点怪脾气,但徐主任的脾气却是很好,有耐心又热情。每次我在催青室遇到加湿器故障需要维修时,就给他打电话,他每次都答应的非常爽快,如果蚕室不很忙,就赶紧去催青室帮忙,如果暂时走不开,就等下班了也要过去帮忙解决。他不会说“你看看都几点了,马上就下班了,我哪有时间给你修加湿器,等明天再说吧!”也不会说“又有什么事啊?我正忙着呢,你找别人去看看能不能修吧。”更不会抱怨“每天忙不完的事儿,烦死了。”他总是乐呵呵的,朝气蓬勃,每天都在忙不停。
徐主任的大才在于,他热爱钻研和创造,养蚕实验室里的那么多器械,都是在他手里一点一点地改进和完善的。他忙个不停的工作里,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研究和改进设备,那些你没见过,甚至听都没听说过的器械,被他改进得越来越好用。举个例子:我们需要一个小筛子筛蚕药,一时之间不知道哪儿有卖的。徐主任说:“我来做一个。”于是,他从垃圾场找来一块废弃的细纱网,从杂物间找了两根没用的木条,切割成美观又实用的材料,很快钉好了一个小木筛,他又找来抛光机,把木条的边角打磨平滑,一个结实又美观的小木筛就做好了。他做一样东西,首先是充分利用现有资源,其次是不仅能用,还要自己满意才行,以此类推,事事如此。
前几天,又一批蚕宝宝要开始养了,我们在一起商定时间,说如果机器不出现问题,半天就忙完了。提到机器故障徐主任就开始忐忑了,每次机器在使用之前都是试了又试,明明都已经运转得顺顺当当的了,到用的时候还是会莫名其妙地冒出来这样那样的故障。他说:“我想着肯定会没问题,但它总是出现问题,我现在都没自信了。”我太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了,就像蚕种催青,可能技术比徐主任那个要单纯的多,但总也有各种意想不到的问题导致蚕种孵化不齐,我也是一边对这次的发育进度信心满满,一边又惴惴不安地担心着别再出什么岔子,总是不能彻底心安。
后来,设备在使用时还是出现了小故障,徐主任默不作声地更换给料头、修理机器,我能想象的出,他那时的心情该是多复杂多难受啊。
在养蚕实验工作的推进过程中,除汪晓飞副总经理,徐主任应该是最辛苦的人了,无数次无偿加班,夜以继日、任劳任怨,有时候来上班天还没亮,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,却从不抱怨。从不抱怨,这一点是多么难能可贵啊!
可能,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也做不出惊天动地的大事,但却有那么一批平凡又相当优秀的人,他们有着发自肺腑的巨大责任心,这让他们在普通的工作中变得与众不同,让他们经手的每一件事都能善始善终,于是他们被寄予厚望,被委以重任,他们也背着压力和希望,努力前行。徐景顺同志,就是这样的人,是我前行的标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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